“半夏泻心汤”一二话

2021-02-08 00:00未知

授课时间

20210208

授课地点

二楼门诊

授课老师

卿照前

听课人员

欧静、柳颖等

记录人

欧静

授课主题

“半夏泻心汤”一二话

培训内容及评价:“半夏泻心汤”一二话。

临床治疗脾胃病,最常用半夏泻心汤、柴胡疏肝散、香砂六君子汤,我将其称之为“脾胃三方”。三方分别针对脾胃病最常见的三种病机:脾胃湿热、肝胃(脾)不和、脾虚气滞。半夏泻心汤虽然属于传世经方,但对其方证病机的解释及临床应用仍然存在一些问题,尤其是对于寒热互结与寒热并用的传统观点,有必要进行深入分析。

一、原文旨义分析

第149条云:“伤寒五六日,呕而发热者,柴胡汤证具,而以他药下之,柴胡证仍在者,复与柴胡汤。此虽已下之,不为逆,必蒸蒸而振,却发热汗出而解。若心下满而硬痛者,此为结胸也,大陷胸汤主之。但满而不痛者,此为痞,柴胡不中与之,宜半夏泻心汤。”本条以误治为起因,以结胸为对比,论述半夏泻心汤方证,所以原文只扼要地谈及“痞”的临床特征,即“但满而不痛”。

结合《金匮要略》:“呕而肠鸣,心下痞者,半夏泻心汤主之”,以及第157条生姜泻心汤证、第158条甘草泻心汤证,可知半夏泻心汤证除心下痞硬外,尚有呕吐、下利、肠鸣、嗳气诸症。

仲师鲜论舌苔,结合临床经验,“苔腻”(无论厚薄、白黄)当为半夏泻心汤证重要的临床指征。

仲师论痞之形成,皆为误治所致,尤其误下,易损伤脾胃。由此致脾胃呆滞,运化失职,湿浊内生,阻滞气机,故心下痞硬;升降失常,气机逆乱,则肠鸣;清气不升,则下利;浊阴不降,则呕吐;湿浊中阻,则舌苔必腻。综上所述,半夏泻心汤证之病机,应为脾胃呆滞,湿浊中阻,升降失常。

二、舍性取用配伍

中药既有寒、热、温、凉四气(性),又有辛、甘、酸、苦、咸五味(用)。

所以,中医组方关于寒热药的运用旨义,除寒以治热、热以治寒的基本的、常规的运用外,尚有一种特殊的配伍意义,即舍性(气)取用(味)法。

而半夏泻心汤既然以“泻心”为主治,那么,方中黄芩、黄连与干姜寒热药的运用之旨,就应着眼于此。

干姜辛以开之,兼以祛痰;黄芩、黄连苦以降之,兼以燥湿。

如此辛开苦降,以达到泻心消痞的治疗目的。这提示我们:治疗中焦痞满之证,在理气消痞的常规治法之外,还有另一种舍性取用的变法用药配伍思路。

仲师善于运用这种舍性取用的配伍方法,除半夏泻心汤外,尚有其他方剂可为佐证。如治阴黄的茵陈术附汤,阴黄本属寒湿发黄,茵陈又为寒凉之药,显然此方用茵陈,绝非用其寒凉之性,而是用其归经肝胆、苦降渗利、善于利湿退黄的药用功能。

又如治寒结的大黄附子汤,寒结本属寒性便结,大黄为大寒之药,显然此方用大黄,绝非用其寒凉之性,而是用其苦味泻下、通便破结的药用功能。再如治喘证的麻杏甘石汤,此喘属肺热壅盛,麻黄为温性之药,显然此方用麻黄,绝非用其温热之性,而是用其味辛轻清、宣肺平喘的功能。

关于舍性取用法,古代医家亦有论及。丹波元坚就指出方药有“性”与“用”之别,其云:“凡药物寒、热、温、凉谓之性,补、泻、汗、吐谓之用。但用凉泻,或用温补,即为性用兼取。又攻补同用,而治虚实相错;寒湿并行,而治冷热不调,亦为性用兼取。

有病但冷但热,而用药寒温并补者,一取其性,一取其用。”

并解释大黄附子汤云:“大黄得附子、细辛,但有荡涤之用,借以逐寒实,是以附子、细辛取性,而大黄取用之意。”

半夏泻心汤治痞之胃热脾寒,则属丹波氏的“性用兼取”;治痞之偏热、偏寒,则属丹波氏的“一取其性,一取其用”;而治痞之非寒非热,则纯属舍性取用。

综上所述,对半夏泻心汤寒热药用的认识,应当常变分析,全面理解。痞证既然有偏热、偏寒与胃热脾寒的情况,那么,方中干姜与芩、连就不可避免地含有寒以治热、热以治寒之旨。

之所以对“寒热互结”的传统观点持有异议,关键在于:一要打破寒以治热、热以治寒的常规治疗思维;二要打破以方测证的线性分析思维。

三、人参、大枣、甘草补益之意。

心下痞硬本属实证,可是半夏泻心汤中为什么用人参、大枣、甘草补益呢?一般都笼统地认为半夏泻心汤为攻补兼施之剂,问题是泻心消痞为什么要攻补兼施?所以,仅仅理解为攻补兼施,未尽仲师组方用药之意。

我们联系黄连汤、旋覆代赭汤、小柴胡汤三方会通分析,就会发现半夏泻心汤与三方主证虽然有别,但均为治中焦病之方,均是七味药组方,均是四味药祛邪、三味药扶正,均用人参、大枣、甘草补中健脾。如此诸多的巧合,绝对是仲师有意为之的。我们研读以上诸方,就是探寻仲师的本意究竟何在?通过会通分析,我们发现,人参、大枣、甘草虽然同是补中健脾,但其治疗主旨又有所区别:半夏泻心汤,通过补中健脾,以运化湿浊,畅达气机,即通过扶正以泻心消痞;黄连汤,通过补中健脾,以升降气机,交通上下,即通过扶正以消除寒格;旋覆代赭汤,通过补中健脾,以运化痰湿,条畅气机,即通过扶正以和胃降逆;小柴胡汤,通过补中健脾,以畅达枢机,和解表里,即通过扶正以祛邪。

可知凡中焦之病与少阳之病,不论虚实如何,均应重视补中健脾法。此时扶正与祛邪两者,往往不是并列关系,而是因果关系,是扶正以祛邪,即以扶正为手段达到祛邪之目的。由此可知,仲师“保胃气”的意义,并非只着眼于正气,有时也意在邪气。中医之祛邪,并非只有“泻”法,有时也“补”以祛邪,这就是变法辨证论治思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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